[寻]
CHAPTER 12
SONG·温存
白黎年纪小且好玩，我逃跑地轻而易举。
平时白落给的赏赐足够多，我出宫时拿了足够多的首饰和银两出来，换衣服、买马车、买丫鬟、被干粮，一切事做起来也轻而易举。
我不敢耽搁，所有事情备妥就急急忙忙出城。
马车离开长安城的时候，我回头看了一眼，没有一丝留恋。心里唯一过不去的，不过是借由白黎的少女心事坑了她一把。
刚出城门不远，便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，以及有人的高喊：“封城！”
白落速度倒挺快。
买的丫鬟名皓月，大方得体，无牵无挂，甚至还会驾马车。我本就需要一个车夫，但也万万不敢随便找一个陌生的男人与我自己同行。皓月在马车车夫的座位上开着路，我开了车厢的帘子问她：“皓月，你怎么连马车都会开呢？”
“以前家兄教过。”她淡淡说了一句。我点了点头，不再询问。当初为她赎身的时候得知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，就不再提她的往事。
“你先开一段，我看着跟你学，之后咱俩换着来。”
她点点头。
皓月不同其他丫鬟，视主为尊，平时冷淡得很，倒是正和我心意。我至今未适应这个时代的尊卑制度，皓月的存在倒是让我舒服得多。
我们一路向西北走。
我不敢再回江南，白落怕是会把苏州城翻个遍。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现代去，但也不想在这个时代被困住。西北高原荒漠，人烟稀少，不怕被人认出。我只在现代时去过青海一代，对这个时代的西北了解甚少，只是在出行前问过皓月。
“生活艰苦，部落分散，很难被统治。”她答。
我点了点头，看来与我想象的无差。
我出城，仿佛一下子放松下来，在行驶的马车上从白天睡到黑夜，又从黑夜睡到白天。马车里垫着厚厚的垫子，皓月驾得稳，颠簸地轻。
清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，我一日未进餐，被饿醒。马车是停着的，我小心翼翼拉开帘子，马车停在一条河边，皓月在与一位老人交谈。她见我醒来，与老人告辞走过来，“问了下路，往前不远就是一个村落，如果姑娘不急的话可以在那稍作休息，马也累了。”
“我不急，也休息够了，只是很想吃东西。”我看了眼马车后方备的一大包袱大饼，觉得真的是由奢入俭难。在宫里时吃的是特供的饭菜，开胃菜、主食，甚至还有饭后甜点，尤其是我最喜欢的莲子羹。
皓月顺着我的眼光：“您睡着的时候，不敢打扰您，我已经吃了饼。”
我努努力积攒了些口水咽了下去：“你能干吃得下去？”
皓月这才低下头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表情：“姑娘，我是丫鬟而已。”
我心里连呼无数个对不起，最后也是尴尬地挠挠头：“我不是那意思。”怕她误解，又加了一句：“我把你当姐妹看的。不然怎么会坐着一个陌生人的马车睡得昏天黑地。你无牵无挂，我也无牵无挂，从我们出城的那天就是我俩人相依为命了。”
皓月点了点头。
我心里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讲的都是真的，只能转开话题：“我拿的银两足够多，备着干粮是怕路上难遇到吃饭的地方。以后只要有馆子，咱就下馆子，你别省着来。”
皓月看着我笑了笑：“这的确是我们这一天遇到的第一个村落。”
我尴尬地缩回车厢去，原来她根本没想着省，只是我睡得昏沉，忘了一日三餐，而她驾着马车，自然是容易饿的。
离开长安城的第二天傍晚，我们到达路上遇到的第一个村落，问了村名，才知这叫段家塬，村里人大多数都姓段。兴许是离得不算远，这里的民风与长安城相差的并不多。我与皓月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客栈休息，把马送去喂食，商量着在这里休息一晚。
第一天而已，白落的搜查重点一定是在城内而非城外，更不会查到西北方向这边。
皓月并不知我身份，我只告诉她家里老人都不在了，拿着剩下的财产出城，怕以前家人的死对头报复而已。入睡前我又在她房间门口嘱咐：“如果有人来搜查，我们就各跑各的，两天后再在村南口碰面。”
我以为皓月会怕得要死，谁知她只是点点头，淡淡答了句“好”。
我一个人在门外震惊，皓月这心理素质，当真为丫鬟里的佼佼者。
而她这世人皆无法扰我的模样，像极了一个人。